宁澜再一次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时,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体质,以至于他明明不争不抢,活的安安静静还总是有人想把他绑来绑去。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他睁开眼略微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里的装饰和三皇子的府中有些相似,在略一思考,能在任将军的军营中不惊动任何人就把他带出来的,似乎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
“醒了?”,一道声音乍一响起,宁澜一惊,这才注意到面前不远处的屏风后面还坐了一个人。
也怪他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又没有功夫傍身,连这么个大活人和他同处一室都没有发现。略微叹了口气,宁澜整理好衣服,起身绕过屏风,和坐在那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头戴玉冠,俊美无俦的脸上端的是贵气逼人。他似乎兴致极好,正拿起面前的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尤为的明显,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杯子里装满了水,浓浓的茶香也跟着四溢开来。
他拿起杯子放到鼻尖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神色,紧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宁澜静静的等着他喝完,看着那人把玩着茶杯,面上仍勾着一抹笑,终于叹息着开口,“太子”
也多亏曾在狩猎场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太子祁烨这样举世无双的容貌,任谁看过了,都不会轻易忘记。宁澜当时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骑在马上大放异彩,心中惊艳,却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这个局面。
外人都道太子脾气秉性极好,是下一任明君的最佳人选,可宁澜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身居高位,又想在尔虞我诈的宫中活到今天,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太子这人恐怕并不像表面上展示出来的那样无害。
自己如今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把自己弄来做什么呢?自己连个最普通的棋子都不是……
想到这里,宁澜猛的僵住——对了,他和眼前的这位虽说没有什么渊源,可和另一位……
不会真是他想的这样吧?明明就只是几次露水姻缘而已啊,要说关系深浅,自己还没那人府中的几位侍妾来的有价值,要是太子真的因为这样有什么误会,那自己该怎么解释……
宁澜想着面上带出一丝尴尬。
“还当你要睡上几个时辰,不过也怪那几个办事不力的,本宫是让他们去请人,谁知道……要是得罪了宁小公子,可以尽管告诉本宫,本宫去砍了他们的脑袋”,祁烨像是终于欣赏够了手里的杯子,手掌托着下巴望过来,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汗毛直立。
宁澜:“……”
他真是好佩服皇家人的厚脸皮,那些暗卫忠诚度极高,此生只认一主,要是没有祁烨的命令,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把自己弄晕一路扛回来吗?
他揉揉酸痛的脖子,没有说话,只觉那里现在还有阵阵余痛袭来。
祁烨打量着他,突然笑了声,“你和老三是什么关系?”
宁澜揉脖子的动作猛的僵住。
老三……太子是嫡长子,老三不就是……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什么关系”,宁澜心虚撇嘴。
“是吗?”,太子又笑了声,这次眼神里多了点兴味,“可本宫派出去的人打探到,我那个好弟弟不仅把你从宁府强行带走,还让你宿在了他的寝殿中,一住,就是半月之久”
“怎么?宁小公子要告诉本宫,你和他这么多天来都是和衣而眠,清清白白吗?”,祁烨突然起身,负手朝宁澜逼近。
宁澜后退了一步,听到太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心就是一紧,越到后面,就越是觉得羞耻。既然太子已经知道一切,那还多此一举的问他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他不会以为自己和三皇子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就会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那人除了把他往床上带,就是往床上带,他知道的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人身上有几颗痣了。
“我只能说太子搞错了”,宁澜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对你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祁烨渐渐把宁澜逼到床边,宁澜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坐了下去。祁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是那副温柔带笑的神色,“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宁小公子倒也不必这么没有自信”
事到如今宁澜反而越发冷静,他静静的抬起头和祁烨对视,“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宫的人没有告诉宁小公子吗?”,祁烨面上惊讶,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邀请宁小公爷来府中做做客,顺便了解一下能让我那个弟弟上了心,私下里找了好久的是个什么样的绝色罢了”
“我说的是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有些气急败坏的清亮男声响起,“他呢?他是不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