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得很好。
我办了一场拈花会,把那几位缠缠绵绵许久的老熟人全都请来了。
我准备画一幅画。画之名曰《摘花礼道》,共作七卷。
叫他们带上心仪的花,没几个听的,明英带了狗尾巴草,着实可恶,半点都不知风雅。
算了,我自己添吧。
沈剑仙那般冷,就赠他月见;苏叶朴实稳重,正适合郭詹大师……
可惜,你不在,白大哥也不在,到底有些缺憾。
你应当看不到这封信了吧,不过不要紧。
很久之后,你若能看见这卷画,也算另一种补全。
虽然,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为这天下,我等先行一步耳。
好友叶因留笔。
148 火种(七) 柳长英,柳天歌。……
不同于表面瞧上去的温柔模样, 叶因在信中的口吻要活泼跳脱许多。
成百上千封的信笺里,大多是在谈论些鸡毛蒜皮的八卦、分享有趣的见闻,亦或抱怨不快, 与寻常的友人倾诉没什么两样。
落款有时相隔数月, 有时一日能写好几回。
叶因作为小吉女度过的那段时光,就这么一封接连一封,随信慢慢淌过。
而她笔下环绕在身边的“老熟人们”,也逐渐由一个个模糊的面貌充盈了血肉,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不着调的明英、直脾气的陆时雪、痴情而心思剔透的穆逢之、高傲到叫人咬牙切齿的无琊子……
令人于几百年后,也能通过字里行间,一窥当年那群天才修士的意气风发、感情甚笃。
衬得最后风雨欲来的那几封信更为触目惊心。
尚且年幼的裴君灵看完,不禁攥紧手指, 感到一阵压抑。
她忍不住问清重:“前宫主他们,究竟要去做什么?和那个夺天盟有关?他们……”
他们活着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