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并不惊慌。
流民营地其实就是个封闭的世界,外人不愿进来,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这里没什么路见不平的好汉,也不会有操闲心,看热闹的闲人。
于是,他很快的打量了一下塌了半边的草屋,随即走过去,将瘦高个的尸体拖过来,摞在跛子的身上。
拿起跛子的胳膊,圈住瘦高个的脖子。
简单的内讧而至于同归于尽的凶案现场,也就布置的差不多了。
当然,这经不起断案老手的推敲,但谁会为两个流民的生死劳师动众呢?
草草布置了一下,李破这才弯腰捡起跛子的短刀,抽出来看了看。
很奇特的一种刀具。
很短,从刀把到刀尖,估摸也就三尺左右,比隋军制式兵刃短了足有尺许。
做工和粗糙,但比从草原上带回来的那把短刃要好上许多,这说明大隋的铸造工艺,实在非是草原部族可以比拟。
这才正常,不管中原帝国处于怎样一个时期,在工艺方面,对北边都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的。
这是一把私铸的短刀,因为李破在寨子里看过也使用过几个老军的武器,他们的刀具上,都刻有铸匠的名字以及官府的火印。
而这种私铸的刀具,做工上肯定比不上隋军制式兵刃。
但两个流民身上就带着利刃,也只能说明,大隋私铸兵器已经泛滥到了一定的程度。
李破不会去想那么多,他只是把玩了一下这把短刀。
短刀从刀把向前延展开来,让短刃的中间部分看上去很宽,而到了刀锋部,又突然细窄了下来,斜锋如剑。
于是,这把短刀也就具备了劈砍也刺击两种功能。
归刀入鞘,顺手插入自己腰间。
他又在草棚里找了一会儿,两个贼厮既然做的是那等营生,自然不会没钱。
虽然黑洞洞的,但李破还是很快找到了两个家伙的私藏。
在两个人的铺位之下,土很松软。。。。。。。
李破没再多呆,这个时候挖洞肯定不成,只能等事情过去,再悄悄的来寻宝了。
李破不慌不忙的溜回了自家草屋,静待天明。
李春还没睡,见李破裹着寒风回来。
没等李破进来,立马跳起身冲了过来,一下抱住李破的腰。
“大哥,你可回来了。。。。。”
李破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什么呢,进去,睡觉。”
一夜无话,李破大早晨起来,直等到喝了马邑城特有的稀粥,还没什么动静,不由有些埋怨,这马邑城中的官僚气息怎的如此重法,死了两个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也没点动静出来。
这与他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偏差。
实际上,直到午后,罗三才进了流民营地。
这孩子也是命苦,挖坑埋人的活计,好像都让他给包了。
根本没什么衙役过来勘察现场,只罗三一个在那倒了半边的破草屋转了一圈,就给这次凶杀下了定义。
两个家伙大半夜的互殴而死。
不过,让李破气闷的是,作为朋友,罗三要求李破跟他一起去挖坑埋人。
这还不算,罗三还得意洋洋的从那间破草屋中挖出了两罐子铜钱,有了这笔意外之财,罗三絮叨着说过两日请李破喝酒。
让李破恨不能敲破这小子的脑袋。
不过,这也是李破自入了马邑城以来,第一次走出马邑城门。
而且,这次他还看到了守卫城门的其他几个兵卒。
歪瓜裂枣的不用一一细述,这是一伍五个人,缺员一人,两个在城头瞭望,就呆在城头上的箭楼里,两个在城下看城门。
加上山羊胡,一共五个人整。
山羊胡姓魏,伍长姓尉迟。
这个伍长的名字在李破听来,那可是如雷贯耳。
尉迟恭,字敬德,应该是鲜卑后裔,当然,也有可能是随了鲜卑姓的汉人,谁知道呢?
日后位列公侯的尉迟敬德,现在只是个苦哈哈的城门小卒而已,被罗士信黑厮黑厮的叫着,一点脾气也没有。
李破也没大惊小怪,马邑郡丞现在还是李靖呢,尉迟恭又算神马?
一朝风云际会,这些人都会乘势而起,但现在嘛,也不过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李破也没那个心思去攀龙附会,冬天的寒风,差不多已经湮灭了他一切的热情,他现在只盼望着,春天能到的早些。
到底是死了两个人,尉迟伍长将他那可怜巴巴的几个手下叫到一处,叮嘱了一圈,人死了也就完了,何况死的还是个流民,别要出去乱说什么。
至于李破,尉迟伍长自动忽略。
别看人家只是个伍长,但你个流民在人家眼里,估计连条狗都不如。
但李破还是从尉迟伍长郑重其事的叮嘱当中,听出了一些蹊跷。
后来问了罗三,才知道,自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