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柏林很冷。
走出电影院以后,被风一吹,忍不住就感觉到哆嗦。
一帮小姑娘们饿着肚子从电影院里出来,心情早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那种轻快和期待感。
她们既觉得失望,又觉得很沉重。
有一种压抑的情绪被挤成了极致,但硬生生却卡着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这部电影给撕裂得支离破碎,让她们一度都觉得柏林这鬼地方到处充满着欺诈与谎言,特别是像一样的电影,一些文艺人员会觉得这部电影处处都充满着惊艳,而作为普普通通的观众,就会觉得这部电影让人失望。
肮脏、血腥、暴力,且枯燥,同时充满着阴郁的摄影氛围,天然地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显然,电影也是挑人的。
夏洛特.赛莉心情同样是沉重的。
这种沉重源于人类本身的共情以及对整个世界底层人的反思。
很少有这样的电影会将那种善与恶,将这种利益与生命之间的交换赤露露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外在的包装,就像一部偷拍的纪录片一样,狠狠地剖开其中的核心,让你沉浸在黑暗的世界之中。
看完第一遍的时候,你会觉得这是一部另类的,深刻的好电影,拍摄技巧稍欠成熟。
然而在看完第二遍地时候,你会不自觉地感觉这样的电影就得这么来拍,甚至完全不觉得电影技巧的欠缺,而是一种直观艺术呈现。
在见到周洋以后,她深深地感慨了一声。
“学院派,拍不出来这样的好电影……”
“他们从来都是在各种技巧与手法上要求苛刻,反而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
“电影,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这部电影让我突然想到了好莱坞恐怖之王的詹姆斯.邦特的,他曾经是一个卡车司机,但往往这样的人,更具备创造力……”
来自伊朗的片商卓福林感觉自己有些被夏洛特.赛莉给洗脑了。
在走出放映厅的时候,他竟有种迫不及待想跟电影的出品方好好聊聊这部电影的伊朗版权问题。
他回过头发现其他跟进来一起的片商已经拿出合同,跟出品方已经聊得差不多,就差签合同了。
人群中,一个高挑东方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站在人群中,跟着导演王帅一起跟片商聊着合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冷艳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她像画上的人,让他忍不住盯着多看一眼。
随后!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拟好合同!
这一刻,他竟非常荒谬地有一种危机感,生怕再拖下去,电影的版权要涨价了。
至少,在颁奖结束前,签下合同。
…………………………
周洋站在人群中央。
他对每一个人都露出友好的笑容。
当然,也只能露出友好的笑容。
他像一个聋子哑巴,感觉大家都对他很友善似乎都在称赞他,但他愣是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除了安筱偶然间平静地询问买断价格是否合适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如木桩一样笑得嘴部肌肉都僵硬了。
这让他心中不是滋味,他迫切地觉得自己应该学好一门外语。
不管是英语或者德语。
至于翻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雇一个……
或许是穷惯了,一听到翻译每个小时几百块的价格,周洋就感觉心脏被人扪了一下一般,窒息地颤抖!
学好翻译真特么赚钱!
这种如同木桩一样工具人的情况持续到签了第一份合同以后,他的地位似乎升级了一点。
他变成了拍照机器。
严格来说,是合影机器。
那个来自匈牙利的胖胖女片商在签完合约以后,非常热情地抓着周洋的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话,随后又让助理拿出照相机,跟周洋合了不知道多少照片,如果不是安筱下意识地出现在她和周洋面前,跟周洋聊一些关于接下来需要安排事情的话,恐怕那个胖胖的女片商还想跟周洋狠狠地拥抱一下,看她的眼神,搞不好还会跟西式问候礼仪一般亲一口周洋。
“周导,等会吃完饭以后应该要开一场简单的记者发布会,发布会就在放映厅边上的小厅里,人并不多,大概十五人左右,也许夏洛特.赛莉主席会来现场……”
“啊?”
“我们会给准备你发言稿,你顺着发言稿回答就好了,主持人和一部分记者是我们公司的,这是一个小型的发布会,没什么问题。”
“好!”
“……”
站在喧嚣的柏林放映厅前,周洋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应感。
……………………
“我能上电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