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沈嘉玉无力抗衡程谦的动作,踉跄着被他带出了男人的车,强拉着向路边停着的另一辆车走了过去。
强烈的不适感忽然从胃部涌了上来。沈嘉玉掰开程谦的手,白着脸几步走到马路旁的垃圾桶前。他弯下腰,浓重的呕吐感从喉咙清晰地传来。他捂住嘴,勉强自己忍耐了一会儿,却止不住那股涌向喉头的东西。他抬起头,发现程谦正表情恐怖地冷冷盯着他。
“你今晚上喝了多少。”他问沈嘉玉道。
“跟你有关系吗,”沈嘉玉冲着他朦朦胧胧地笑,“……程学长?”
他话说到一半,忽地止不住地开始干呕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掌心沾到的污渍,却看到了一滩像是血似的东西。于是他在昏昏沉沉中勉强理解了一丝程谦此时的想法,随即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沈嘉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闻到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他抬了抬眼睛,果然在床边的一角看到了正在一滴滴下坠着的输液瓶。程谦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表情冷淡地望着他。见他醒过来了,动了动嘴唇,过了许久,才说道:“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吗?”
不知怎的,沈嘉玉突然想起了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有很多人告诉过他关于程谦的一些事情。比如当贯来笑脸迎人的学生会主席一旦冷下了脸,就代表他面前的人即将要倒大霉了。如果能逃得远一点,那一定要扭头就跑,避免自己会被殃及池鱼。
见沈嘉玉没有回话,程谦便自己帮他补上了回答:“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已经忘记了吗?”他顿了一顿,“如果你厌恶我,我会自觉消失,以后绝不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我的唯一要求只是你不要糟蹋自己,但是你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说完这些,望着毫无反应的沈嘉玉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程谦自椅子上站起来,发出了一声颇为刺耳的噪音,缓步走到了沈嘉玉的身边。他伸出手来,在沈嘉玉的额头上试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脸,垂着眼睛问道:“……现在,还喜欢我吗?”
沈嘉玉偏开了脸。
“……我知道了。”程谦收回了手,帮他掖了掖被角,“你休息吧,我走了。”
沈嘉玉没有理会他,只是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他听到程谦将弄乱的椅子轻轻地归位,然后拧开门走了出去,不知道是去寻找谁交代了之后的事情。
他的脑子还昏沉着,很快就在一片令人难熬的死寂中陷入了长久的停滞。困倦渐渐袭来,沈嘉玉没有抵抗,只任由睡意席卷了身体,拖着他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他不知道这场觉自己睡了多久。
沈嘉玉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换了一个躺着的地方。但这一次他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而是蜷缩在绒毯上,被关在房间的一角。锁在他手腕上的银链细长却牢固,稳稳地拴在禁锢着他的笼子的边缘。他稍微动了动胳膊,那条链子便哗啦啦地响了起来,一瞬间,沈嘉玉竟然有种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游戏的荒谬感。
就算是在《直面本真》这个游戏里,他也没有被人当成宠物似的关进狗笼里,被人用一条链子锁住了自由。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沈嘉玉听到有人朝他所在的这间屋子走了过来。对方停在门口,缓缓地将房门推开,露出一张沈嘉玉再熟悉不过的脸。他离着沈嘉玉大约五六步的距离,远远地看着,淡色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我帮你办了暂时性的休学手续。”程谦云淡风轻地对沈嘉玉说,“最近你先在我这里呆着,好好想。什么时候想通想明白了,再说别的事情。至于程昱那边,他也不会再来骚扰你,你会有一个安静的休息期,方便你好好整理思绪。”
沈嘉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或许你会恨我,”程谦没什么感情地说,“但这也是为了你好。”
“……放我出去。”
“如果我放你出去,你会听我的话吗?”程谦淡淡道,“有些事情,你跟我心里都明白,就没有必要再特意说出来了。”
沈嘉玉死死咬住了唇。
程谦叹了口气。他半蹲下来,将视线与沈嘉玉保持平视:“这个东西……是为了我,也是是为了你。我不能确定,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但要只是这么放你任性下去,总会有让我后悔的时候。”
“……出国,”沈嘉玉抬头看着他,“你后悔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程谦陷入了一时的沉默。他垂着眼睛看着望向自己的沈嘉玉,过了许久,才对他说:“也许吧。”
又过了一阵儿,程谦接着说:“你既然看到了属于以前的我的那些东西,大概也明白我本来应该是怎么样的一种人。也许你一开始喜欢的……只是我身上披着的这层表象而已。可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会把它一直像模像样地披在身上。明白吗?”
“我不想毁了你。”他说,“但我快控制不住了。”
“……你想怎么毁了我?”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