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余韵自小腹深处传来,带了些许酸涩。茫然白光如潮水般褪去,沈嘉玉迟缓地喘着气,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
来自身后的重量徐徐撤离,程昱抱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托起来,转身推开了一扇厕所隔间的门,走进去取了些纸巾,出来给他擦拭身体。
沈嘉玉垂着眼睛,看他一点点拭去自己腿间的白浊,沉默不语。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对他继续说的,只一眼不发地低着头,帮沈嘉玉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地扣好。
扣到还剩下三颗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学长。”
“……”沈嘉玉沉默了一阵儿,问,“有什么事?”
“想不想知道,我哥到底为什么出国?”他轻笑了一声,“我可以勉为其难,偷偷告诉学长。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沈嘉玉呼吸微窒,如针扎似的麻木痛楚从心底浮现而出。他动了动睫,抬头看向眼前人,嘴唇轻颤。过了许久,才说:“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程昱闻言,忽然抬了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所思所想。他便顺势垂下了眼睫,将视线投降窗外,不再与程昱对视。
程昱动作一滞。
自他的方向望过去,只能瞧见那漆如鸦羽般地眼睫,重重密密地压下,遮住了那双雾气弥漫的眸。些许还未干涸的湿气缀在睫根,像是快要不堪重负似的,湿漉漉地半垂着。对方没有注视自己,也没有做出回应。就像是这件事确实已经和他完全无干了似的,只单纯地化身成为了一名旁观者。
但收紧的手指出卖了他。
收回视线,程昱低头帮沈嘉玉扣好一枚衣扣,说:“我哥小时候曾经被人绑架过。”
身下的人瞬间一颤。
“大概有钱人家里的小孩,基本都经历过这种事吧。”他想了一下,露出了个无所谓的笑,“嗳,反正就这种绑架要钱的事故,就还挺常见的。我哥那次刚好是碰到家里出事儿,没注意,被人给劫了,打电话过来要钱。但那会儿刚好程氏资金链出了些问题,如果要是按对面说的,把钱打过去赎了我哥,那我家就得破产。”
“所以在经过仔细考量之后,我父母决定给警察局打一个电话。把他,嗯……战略性放弃了。”
“够了,”沈嘉玉猛地攥住了他的手,冷下了嗓子:“……我不想听。”
“学长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真相。”他反握住沈嘉玉的手,冲沈嘉玉轻飘飘勾了下唇,“我不打算再帮他隐瞒了,让我说出来吧,可以吗?”
沈嘉玉沉默地盯着他。
“好了,那让我们继续说。”他亲了一下沈嘉玉的手指,“其实当时我父母想的是,反正家里不止一个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所以干脆放弃了赎金,直接通知警方,让我哥自生自灭去了,一切听从上天安排。”
“不过,我哥这个人吧,实在命硬得要命。被绑走了一个月,绑匪还没要到赎金。结果他不仅没有被绑匪杀掉,最后还反杀了那群蠢货。等被警察给救出来的时候,那群劫匪的尸体连个完整的都不剩下了。到最后程序走了一遍,就定下来个正当防卫。除了身上最开始受的那些伤,其他一丁点儿事都没有。”
“可惜这件事儿过后没多久,他就精神出了问题,一连掐死了家里好几只动物。当时鉴定结果说是绑架案的缘故,导致人出现了应激障碍,只能先送去医院关起来,住院查看。不过后来他在医院呆了大半年,也没治好这个病。家里面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他领了回来,试图用正常人生活把他给推回正轨。”
“这个尝试确实有点效果。为了能不回医院里,我哥确实在努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了。只不过人压抑的时候,就总得找点儿发泄。刚好我家也有钱有势,足够他随便败的。所以后来吧,就变成了他付钱买‘药’,别人拿钱装‘药’。靠这个来饮鸩止渴。”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冲沈嘉玉笑:“学长应该知道吧?我哥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东西……不过,他其实并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你这儿的形象还是好得很。怕是这辈子……学长都没法想象出他把人搞进医院的样子吧。”
沈嘉玉抬眼看他:“所以?”
“所以后来就很简单。”程昱轻哂一声,“他遇见了你,想变回一个正常人。但是他又害怕你知道他的那些秘密,所以只能藏着掖着。后来有天,不知道哪个蠢蛋说了什么,把他给惹着了。然后这个倒霉蛋就被抬进了医院里,差点没保住命。那会儿他刚好快要毕业,我父母也一直都有把他送去国外治病的意思。刚好碰上对面闹上门来,家里就让他出去呆上几年避一避,顺便把病给治了。”
“那他答应了?”
“答应了。”程昱道,“大概是不想在你面前太狼狈,毁掉你心中一直以来的好形象吧。和我父母商量完第二天,我都没来得及见着面,他就直接坐飞机走了。连后面交代的那些消息,都是他打电话吩咐的。”他飞快看了沈嘉玉一眼,“当然,我其实也认识学长好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