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抓着他两条胳膊往肩上一甩,直接背起来就往山上跑。耳边的风呼呼吹过,许棠侧头看,青年的额发被吹起来向后飘着,露出锋利野性的眉宇,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盛满了肆意与轻狂。
这是最年轻最美好的梁烬,绝不会让他死在这个年纪。
梁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他带到小木屋附近的一处山坳。
一场春雨过后,树木抽出枝条,长出绿叶,整座山一夜之间变得生机盎然。
许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整个小山坳开满了郁郁葱葱的山茶花,粉的,白的,一朵一朵挤在一块,像一副巨大的,生动的画卷。
“看傻了,好看吧。”梁烬大刀阔斧地往里走,然后一个“饿虎扑食”,扑到花丛里熟练地打了个滚,看样子做过千遍白遍一般。
许棠仿佛看见了一只狗子在撒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梁烬拍了拍身边的草,懒洋洋道:“过来,睡个午觉。”
许棠学着梁烬的样子扑上去,也打了个滚。口鼻之间满是清淡的花香,他把手臂垫在脑后望着天,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偶有几朵淡如烟袅般的云飘过,一切都美得不太真实。
晒着太阳,闻着花香,吹着清风,许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许棠睁眼寻找声音的来源,梁烬也醒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耐。
女人的泣声隐隐约约的,伤心又哀怨,要不是青天白日,许棠还以为闹了鬼。两人顺着声音走出山坳,在一颗大柳树后面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肩膀一抖一抖,哭得很伤心。
“又是她?”梁烬皱了皱眉。
“是谁?”许棠问。
梁烬抓了一把头发,“好像是叫刘丽,住在村西边。”
许棠:“哦,你很熟悉嘛。”
梁烬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并且还很骄傲,“那当然,村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家。”
除了贺暝家,没有一户人家能逃过梁烬的魔爪。
许棠翻了个白眼,梁烬看他脸色不好看,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还是解释道:“主要是我这一阵经常能看见她,不是在河边就是在山里,总是在哭。”
“为什么哭?”许棠本是自言自语,没想到梁烬真给了他答案。
“被说闲话了呗,女人都很脆弱,别人一说点什么就容易想不开。”梁烬垂着眼,语气从漫不经心到略微低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说闲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许棠没抓住。他没在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也没有多管闲事地去问刘丽为什么哭,而是和梁烬回了小木屋。
狗子们一听见梁烬的脚步就出来迎接,围着梁烬的脚转圈。梁烬把他们踢开,弄了点吃的喂给它们。然后摸了摸大黄,陪它玩了一会,收拾仅有的两件衣服带许棠下了山。
到家的的时候是傍晚,曲南也在,正和凌渊聊天。
“过一阵就要农忙了,我还没下过田呢。”曲南有点新奇。
凌渊翻了一页手中的书,“会很累。”
“想想也是,不过我们这一批知青都是城里来的,应该都没有下过田。话说回来,吴海最近有点不对劲。他整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脸上总是挂着很奇怪的笑,就像....”曲南皱了皱眉,想到一个比喻,“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许棠刚迈进屋子就听见这段话,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刘丽?认识,刘丽吗?”
曲南吓了一跳,随即思考道:“怎么了?我知道这个女孩儿,挺可怜的,她父母重男轻女,经常打骂她,但是她长的很好看。”
曲南转头对凌渊说:“还记得上次吴海和梁烬打架吗?”余光正好扫到跟在许棠后面进屋的梁烬,顿时尴尬地笑笑,“吴海当时和刘兴元议论的就是那姑娘。”
许棠怔住,一切如拨云见雾般明朗起来。
吴海其人,是一个猥琐下流的人渣,他第一次在河边见刘丽就对她的身材说三道四。最近早出晚归一定去欺负刘丽了,而刘丽的父母不疼爱她,她一个姑娘又不敢声张,只能忍受屈辱,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梁烬总能看见刘丽在哭。
梁烬早就跟吴海打过架,心里对这种人一定是痛恨的,以至于当他真的看见吴海欺负刘丽的场景时,一定会出手痛扁吴海。再加上最近大黑刚死,如果没有自己的宽慰,梁烬的情绪会跌倒谷底。这样一来,凭他的力气,怒极打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许棠想通这件事,猛地转头看向梁烬,严肃问道:“你明天打算去哪里?”
梁烬一愣,笑道:“你不结巴啦。”
许棠:“诶?我不结巴啦!”他脸一沉,“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明天去哪?”
“我能去哪,就今天去的山坳那里啊,我没事都在那呆着。”
“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噗。”梁烬看着许棠严肃正经的笑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