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声音渐渐止息，扣紧腰带的响声传来。沈嘉玉小幅度地抽搐着，浑身颤抖。他听着对方不紧不慢地系好了裤子，从隔间中推门而出，这才重新恢复正常，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周敬云慢慢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将他从马桶上托起。刚刚才承受过性爱的唇穴剧烈抽搐着，吞吐出一滩白浊。沈嘉玉撑在水箱上喘息，身体软得一塌糊涂。他抬眼看着周敬云，被他搀扶着缓慢起身，蹭擦掉腿间那些浓稠的痕渍。

他射得很多，留了很多浓热的液体在沈嘉玉体内，让他感觉非常享受。他拿着纸巾擦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干脆直接穿上了衣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周敬云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鬓发，说：“乖乖回去等我消息，什么都别做，好么？”

沈嘉玉微微点了下头，垂眼将衣角掖好，袖口抚平。他做完这些，颅腔爽得发颤，强行忍耐着想要笑出声来的欲望，凑过去轻轻亲了周敬云一下，装作痛苦不已地离开了洗手间，独自去找施炀。

此时距离他之前离开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之久。施炀打量着他微微红肿的嘴唇，眯起了眼睛，似乎有几分怀疑。沈嘉玉从容地接了他的质疑，只说自己身体不适，刚刚去洗手间吐了一回。等施炀再继续追问，他便难堪地红了脸，佯装成羞耻的模样回答道：“昨晚上……弄得太……”

“嗯？”施炀瞬间挑高了音调。

“……太猛了……”沈嘉玉满脸窘迫，声音低如蚊蚋，“……没有休息好，胃不太舒服，所以呆得久了一点。”

施炀眯着眼睛，瞧见他嘴唇被咬出血口、眼角晕湿的狼狈模样，端着酒杯沉吟不语。沈嘉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露出又温驯又顺从的模样，状似紧张不安地等待他的责骂。过了好一会儿，施炀终于放下杯子，勉强嗯了声，下巴朝远处轻轻一点：“既然那么难受，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爷爷那里……”

“无所谓，反正来都来过了。”施炀打电话叫人，“他那里我去说一声就行，你去跟司机回去吧。”

沈嘉玉简直求之不得。他立刻乖巧地说了声“好”，接着便在施炀的应允下退场离席。他这边的动向很快引起了一直关注着他的周敬云的注意，没过多会儿，沈嘉玉就收到了来自他的消息：“怎么了。”

“大概有点惹他生气了……可能之前离开的太久。”沈嘉玉面不改色地扯谎，话锋一转，“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他生我的气，也许是件好事情。说不定很快他就会厌烦我了，到时候——”

他没把话说完，而是故意藏了一半，引人遐想。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又收到了周敬云的回复——克制隐忍，且充满了歉意。

沈嘉玉走进地下车库，捏着手机坐进车里，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他撩过的男人很多，但是能把他同样撩动到这种程度的男人不多。趁着现在新鲜感还在，沈嘉玉很愿意一次性享受个痛快。

他脸上挂着笑，专注地拿着手机和周敬云聊天。想起来上次俩人说过的高楼，他忽然很想把这个男人拉到他不会常去的地方和他做爱。尤其像是观光缆车一样的东西，在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让对方射在自己身体里，感觉一定很爽。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震动，有人打开了车门，风从右侧方吹进。熟悉的香味飘到鼻尖，沈嘉玉打字的动作微顿，从视野余光中瞟见一角垂到膝处的深色风衣，冷淡禁欲。

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手机从他手中收力拿走。沈嘉玉恍惚了一瞬，眼睁睁看着那条写满了字的消息暴露在来人眼帘。对方眼睫微垂，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周身温度却很冰，带着一种接近冰点的凉气。

沈嘉玉眨了一下眼睛，扭头去看前方的司机。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容貌陌生。见到他转头，对方立刻便将隔音板升起，点燃引擎，冷漠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

“阿迟。”他轻轻唤了一声。

眼前人并不说话，眉眼都是冷的，像是经年不化的雪。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面无表情，连动作都没有一个。沈嘉玉突然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不免有些新奇，便乖乖地坐着等他开口。

安静持续了许久。

车缓缓驶出车库，转弯开入干道。迟湛一言不发地坐着，忽然换了个姿势，靠进座椅。过了一会儿，按灭手机，问道：“和乔池睡了？”

沈嘉玉很温柔地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迟湛动了动眼皮，目光自浓密的睫毛下冷淡瞥来。沈嘉玉叹了口气，便只能露出有几分苦恼的表情，给自己辩解道：“我们在隔间里做的，应该不能算睡吧。”

“……”迟湛收紧了手，骨骼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他脸上终于再次浮现出了沈嘉玉想要看到的波动，瞬间便让沈嘉玉变得兴奋起来，浑身细胞都开始了深深的战栗。

他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凑过去想要亲他，却被眼前人冰冷地捉捏住了发尾，抬眼道：“别贴过来，你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