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夏的阳光耀目刺眼,向南却新官上任三把火热火朝天的和新女朋友聊了一节课的天,直到下课还意犹未尽。
聊完天,女朋友下一节课是舞蹈课。向南打了个哈欠,无聊了起来,上课的内容,他也不想去听,反正听了也听不懂,还不如不听呢。
无聊就睡觉,这是学渣的上课方式。向南一闭眼,便察觉到了阳光的坏处,戳了戳身旁的小弟,懒洋洋的语气也带着颐指气使的味道,“把床帘拉上,怪刺眼的。”
那一大片阳光便被掩在了窗外,只剩一些偷着不愿被窗帘遮盖,投射在教室里偷听老师讲课。
向南闭眼再一睁眼,便又到了一节课下课,因为头是对着另一边的,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安枕溪。
偷听讲课的阳光直射在安枕溪课桌上,身上,脸上。有道是灯下美人月下花,都是越看越美的,如今阳光照人,向南看安枕溪是越看越顺眼,只想着,这人再胖一点,再健康一点就好了。
可千万别落到那样的境地啊,他还有大好年华,幸福人生呢。虽然没想通为什么会看到杀人后自杀的安枕溪,但向南并不是一味刨根问底的人,他现在只想着让这人过得好一点,长得胖一点,然后再拥有很多点的幸福。
他的睫毛很长,向南的指尖动了动,看着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他有点想摸摸安枕溪的睫毛。感觉他的头发也很软,据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难怪这么容易被欺负,可是心肠软的人干了那么决绝的一件事。
半睁着眼睛盯着安枕溪,看见安枕溪似乎有些难受的看向窗帘的位置,然后又将头埋低了一些,他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书上的字。
安枕溪是有近视的,只是度数不高,为了节约钱也没有跟奶奶说去配眼镜。阳光耀人,好看归好看,到底还是刺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书本。
向南趴在桌子上扭过头,用脚踢了踢同桌的凳子,“把窗帘拉严实点。”
“好,好的。”小弟连忙倾身去拉窗帘,这次窗帘总算严严实实的被拉上,不投一丝阳光。
向南重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总不刺眼了吧。
那片恼人的阳光消失过后,安枕溪本能的去看窗帘,目光顺着深蓝色的窗帘落到了窗口的位置,后来眼里只剩下趴着的少年的后脑勺。
他无意间帮了自己。有些恍惚,又很快的抹灭了心里的那一丝异样。重新认真的埋头用功。
等到向南第二次醒来,教室里的人已经少的可怜了,摸出手机一看,十二点十七分,是到吃饭的时间了。
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安枕溪的位置,他还坐在位置上,桌上摆着一个透明的外卖盒,外卖盒里只装着一点颜色不佳的小菜,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认真的啃着。
打哈欠的动作愣住了,嘴还有些滑稽的大张着,只是他的脸好看,这样滑稽的动作也是好看的。
继续打完那个未打完的哈欠,然后手臂撑在桌上,手撑着脸,看着安枕溪。少年吃饭的动作很是认真,两颊塞得鼓鼓的,有点像仓鼠,也不浪费一点吃食,一边可爱的咀嚼,一边用手将不小心掉在课桌上的小块馒头拿起来塞进嘴里。
向南舔舔干燥的唇,莫名想到秀色可餐四个字,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只吃这些东西怎么能行呢,学习也挺费脑子的,况且还受了伤。
怎么帮他呢?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只是这办法终究还是要辛苦一下少年了。
顾忌着校霸的身份,懒洋洋的对着安枕溪喊了一声,“喂,瘸子。”
安枕溪含着馒头一脸惊讶的看向向南,确认向南是在叫他之后,连忙咽下馒头,动作有点傻傻的可爱,反正向南眼睛都亮了不少。
“你过来。”语气更像是不怀好意,让人听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到底想做什么?
安枕溪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向南,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身体绷得紧紧的站在向南面前,“有什么事吗?”
声音很小带着惊惶,表情像是被冒犯到的兔子。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不难听出好音色,像是春天融冰的溪水带着清冽和干净的味道。
向南有些恍惚,这声音没办法与那声沙哑泣血的话语对上。面对安枕溪越来越紧绷的身体,向南总算是回神了,对着安枕溪笑,却更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了,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不怀好意,“你腿瘸了?走的这么慢?”
安枕溪只低着头没说话,他想,他是故意找自己来羞辱自己的吗,这话倒不如他之前的话羞辱人,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去超市给我买包烟回来。剩下的钱给你当小费了。”说完,很是带着恶意的用眼神扫过安枕溪那条受伤的腿。
给小费这话像是在明晃晃的说安枕溪比他低等,去超市买烟又像是在刁难。驱使一个腿受了伤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拿他寻乐子。
五百块钱被少年夹在指缝中,递到安枕溪面前,安枕溪愣住了,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向南。
不羁戾气在少年眉目盘旋,带着浓浓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