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娇艳欲滴的花瓣,仿佛失去了光泽,干枯腐烂。翠青挺拔的枝干再无半分生命力,变得枯黄易折。却偏偏还要将余下完好的部分拼命凑到他面前,用柔软的蕊眷恋地蹭着他,没有半分埋怨。
当玫瑰将花萼垂下,缓慢贴着他手心摩挲的时候,他的心轻微跳动了一下。
不剧烈,但确实心动了那么一下。
隔间里的动静渐停,片刻后,紧锁的门被打开,施炀自门后迈步而出。他脸上带着云雨一番后的愉悦张狂,怀中揽着低垂着眼睫、不敢抬头的人。对方那张往日如冰雪般的脸如今爬满潮红,眼角一抹嫣色。比起他刚进去时,唇肿了,还隐隐有些破皮,水润潮湿。被层层包裹住的笔直长腿轻微颤抖,踉跄跟着身边人的步伐。
周围人看着他,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贴着手心的那捧玫瑰,愈发枯萎凋零。
周敬云如若置身事外般垂着眼,与喧闹声显得格格不入。他注意到那种熟悉的被关注感再度浮现上来,时断时续,失神注视着他。他骤然抬起眼睛,朝着对方视线投来的方向望去,在对方来不及调转撤回之前,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视线。
下一秒,周敬云便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颤了一颤,狼狈不堪地躲开。像是中了猎人箭矢的鹿,一瘸一拐,鲜血淋漓,却还是本能地挣扎着想要逃开。
他短暂停顿了一会儿,视线移动。接着便注意到对方垂在身边的手指轻微的有些痉挛,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腰线细颤。属于腿心的部位悄然晕开一片暗色,潮湿而淫靡。对方隐忍而困难地喘息着,随着施炀的动作艰难迈出步伐,脸庞一片晕红。
施炀忽然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看着怀里的人低低笑了一声,递去一杯洋酒:“过去陪敬云说说话,你看他这闲躲得,仿佛我多亏待了他似的。”
周敬云刚想冷笑反驳,便看见跟在施炀身边的人轻轻点了下头,接了酒杯朝着自己走来。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让自己极为难堪的东西,一小步一小步走到他身边,冲他轻微点了下头。然后弯身坐下,动作极其拘谨地绷直了背脊,垂眼不语。
周敬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抖。并且随着靠近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重。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仿佛若无其事的施炀,看见他将手插在口袋里,手指微曲,在面料下撑起一片曲线。他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人便猛然颤抖了一下,自喉底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
那声音带着细细的喘,情欲浓重。他艰难动了动手指,忽然仰头将拿着的酒一饮而尽,身体颤抖。似乎想用一种体面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狼狈,强装自然地掩住了自己小腹,腰脊挺直。眼角却控制不住地晕开湿意,将他最真实的状态赤裸裸暴露了出来。
周敬云动了动睫:“怎么了?”
沈嘉玉猛地吸了口气,放下杯子:“……谢谢关心,我没事。”
“你的手抖得很厉害。”
“……”他又颤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有些情绪不稳。”
周敬云将视线挪到了他脸上:“什么事?介意和我说么?”
话题进行到此,似乎是终于遮掩不下去了。眼前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近乎绝望的狼狈,将头深深低下,抓在腹间的手指颤抖。冷清垂下的衣摆被捏出了褶皱,陷在指间。只见长裤间洇的潮意扩散,随着他的颤抖一点点变大,终于令他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哽咽。
他眼角红透,瑟缩着弓起脊骨,头几乎要低垂到膝盖,剧烈喘息着泣道:“……别……”
周敬云愣了一愣,下意识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搂进怀中。对方像是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意识,满脸泪水,喘息狼狈地捂住了小腹,死死抓着他腰间的衬衫哭泣。含混呻吟和接触处皮肤不正常的高热让周敬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心猛地坠了一下。
“……救我……”怀里的人低声呢喃着,带着醉意,像是擂鼓般重重地锤在他心上,振聋发聩,“……救我……救、哈……求你……求你了……”
“沈嘉玉,你最不该求的人就是我。”周敬云对他说,“我也不会再帮你第二次了。”
搭在腰畔的手指轻微抽搐了一下,如同猛然被从迷雾中扯出的人,茫然失神。他轻轻眨了下眼睛,睫梢凝下一滴晶莹的泪,忽然没了声响。只剩下拼命抿紧至惨白的嘴唇,还能勉强看出他现在的状态。
周敬云忽然有点后悔。但没有等他说些什么,俩人之间忽然落下一个带着阴翳的影子。他抬头瞧了一眼,见到施炀寒着一张脸,正看着他搂住沈嘉玉腰畔的手。过了一会儿,横身插手过来,从他怀里强硬地将剧烈颤抖着的沈嘉玉夺走,声音讥嘲:“才这么一会儿就勾搭上了,沈嘉玉,你可真是个婊子。”
沈嘉玉满脸潮红,眸光灰败地微微摇了下头,喘息着反复重复着“我没有”。施炀将他猛地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他垂落下来的手本能地勾了一下,紧紧扯住周敬云的衣角,引来一阵闷